一种习俗竟在这地方沿袭欧国联赛事激情澎湃，国家队精彩对决了四千多年欧国联赛事激情澎湃，国家队精彩对决，举目全世界，绝无仅有！

　　文/李琳之

　　羊獬唐尧故园，俗称姑姑庙，最初建园时间已无从考察。但据羊獬村编辑的九游娱乐《皇英轶事》一书记载，早在春秋时代，杨国侯千及羊舍氏、杨县大夫僚安曾建此园。宋代大地震，洪洞境内建筑十之八九都坍塌了，唐尧故园也未能幸免于难，成为瓦砾废墟一片。元至明清中期，羊獬村民又多次以尧舜皇亲之名，发起重新修复唐尧故园募捐活动，曾先后修复和新建尧王大殿、皇后娘娘殿、公主娥皇女英殿，以及舜王庙、药王庙、关帝庙、戏台、亭榭等较为完整的建筑群。建国前，园内还保留有唐、宋、元、明、清各代重修庙宇的碑碣数十通。碑文记载有历代皇帝派重臣来此朝拜的情形，以及庙会盛况和历次修葺记略。

　　现在的唐尧故园是1990年始至2004年由村民集资历时15年修建而成。老实说，和全国诸多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庙宇相比，偌大的唐尧故园里，几座零落的庙宇显得很简陋，甚至有点寒碜，庙里的塑像也比较粗糙，但让我感兴趣的不是供奉帝尧的正殿，也不是祭拜散宜氏女的皇后娘娘殿，而是别具一格的姑姑殿。说它别具一格主要是就其名称而言。全国供奉娥皇和女英的庙宇比比皆是，但以“姑姑”名字来命名的，据我所知可能就独此一家。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返京后，捧读《皇英轶事》时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皇英轶事》一书，不是正规出版物，而是一本无书号的内部印刷品。我是在姑姑殿里捡到的。当时地下有一大堆，管理人员称都是被两个月前曾经溃坝决堤的曲亭水库洪水浸泡过的。我和耀辉先生花了10块钱，挑选了几本略微好点的拿了回来。我没有想到，这本书居然帮了我的大忙，虽然它的外表已经被水渍侵袭得丑陋不堪，虽然里边错别字满篇，甚至前言不搭后语，但我还是不很费劲地读出了它的价值。它完整地记述了尧和两个女儿以及舜在此地的种种传说，记录了唐尧故园所有的应该是历史上所能寻找到的相关记载。尤其令我兴奋的是，它详细记载描述了洪洞羊獬、历山两地四千多年隆重迎送“姑姑”的所有活动细节，并以无可辩驳的理由论证说明了名扬华夏大地的威风锣鼓起源于羊獬村的事实。

　　羊獬的娥皇女英双双嫁给历山的舜，羊獬便成了娥皇女英的娘家，历山自然就成为他们的婆家。按当地的风俗习惯，娥皇女英在娘家被当地人称为姑姑，在历山被称为娘娘。两地成了联姻亲戚，即所谓的皇亲。这样一来，羊獬人变成了“长辈”，历山人则成了晚辈，后者称前者，男的为表叔，女的为表姑，两地互不通婚，互不称名道姓，彼此之间特别尊重，见面互称亲戚。几千年来人伦礼制的上古遗风居然一直延续到现在。譬如，舜帝农历5月5日生日这一天，娥皇6月18日生日这一天，女英9月9日生日这一天，羊獬人都会拿上礼物，成群结伴地到35公里之外的历山祝寿纪念。3个寿诞日，羊獬前往历山拜寿的人因性别也有所不同。舜生日这天去的都是男性，两个“姑姑”生日这天去的都是女性，只有几个男性主事人。

　　除过这些千年不变的习俗外，还有一个“三月三”羊獬人接“姑姑”回娘家和“四月廿八”帝尧寿诞后历山6村接“娘娘”回婆家的两个隆重节日。这两个节日规模宏大，气氛热烈，届时两地都要集会，唱大戏10天。尤其是“三月三”接“姑姑”回娘家这天活动规模最大，参加人数最多，涉及范围最广，据说有洪洞和临汾尧都区5个乡镇、22个村五六万人共同参与。羊獬村每年前去迎接姑姑的队伍足有数百人之众，仅仪仗队和威风锣鼓队的人就接近200人。迎亲队伍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前往历山，所经村庄，家家户户都自觉地在道路两旁设香案摆供品，有的还特别准备了馒头、油饼、点心和茶水供迎亲人喝水充饥。迎亲队伍到达历山后，周围的村落像迎接自己的亲人一样，茶果相待，酒肉管够……其实，历山的西乔庄、万安等村早在农历2月底就开始了迎接亲戚的准备活动，各家各户拆洗被褥，打扫庭院，宰猪杀羊，就像过年一样隆重。

　　等到农历4月18日，历山人来接娘娘回家，同样的热闹、同样的场景会再上演一番，只是规模略小一些。数千年来两个地方你迎我接、你来我往，从未间断，即使在“破四旧，立四新”的“文革”期间，他们也“顶风作案”，如痴如醉。

　　李存葆先生观此场景后喟然叹曰：“一种习俗，在两个相距70多里的村落里，竟延续了四千多年，足见尧舜的盛德在洪洞民间的刻痕是何等沦肌浃髓！”

　　大家耳熟能详的羊獬威风锣鼓其实是“三月三”羊獬人接“姑姑”回娘家和“四月廿八”帝尧寿诞后历山6村接“娘娘”回婆家千年风俗庙会的一项重要内容，其起源、发展都和这个习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迎送“姑姑”的整个过程中，根据行程和时段的不同，威风锣鼓的曲牌也变幻无穷，一会儿依依不舍，一会儿热情四溢；一会儿柔情婉转，一会儿慷慨激昂……仅曲牌就有《吃凉粉》《西河滩》《司马投唐》《风搅雪》《笑回乡》《东河沙》《五路垣》《乱丝纶麻》《银扭丝》《老鸭子》《八牌子》11种之多。

　　《吃凉粉》是“三月三”和“四月廿八”庙会上必须演奏的曲牌，相传为帝尧所作。该曲牌描绘的是庙会上四面八方的游客络绎涌向唐尧故园的情景，此时锣鼓声高亢密集，雄壮有力。紧接着，鼓声锣声开始转向低缓悠扬，如凉风拂面，沁人心脾，映现着游客吃凉粉时毛孔张开、通体透泰的清爽感觉。随着戏剧开演，人头攒动，庙会进入高潮，锣鼓声也突然变得铿锵有力，激情四射。真是锣声、鼓声，声声悦耳；祭人、娱人，人人开颜。

　　《西河滩》是迎接历山亲戚接送“姑姑”时敲打的曲牌。每年“三月三”和“四月廿八”，迎送队伍必须在屯里渡口过汾河。迎亲队伍来至汾河滩屯里渡口，全体迎亲人员须跪拜于汾河滩祭拜河神。这时，鼓乐齐鸣，爆竹声声。曲调开始时平缓沉稳，映衬着所有人心怀虔诚之意，行三叩九拜之礼。接着，锣声急促，鼓点紧凑，表现了汾河水势汹涌滂湃的不可阻挡之势，暗示了古人对自然神力的敬畏。随后，锣鼓声急中有缓，缓急相间，充分表达了民众重新集结整理队伍继续赶路，渴望尽快到家去见亲人的迫切心情。这首曲牌相传也是帝尧所作。

　　《司马投唐》不是专门为迎送“姑姑”所作。据说在帝尧执政期间，帝尧体恤民情，施行仁政，感动了周围不少部落小国纷纷来投，因当时尧被称为陶唐氏，他的国家也不是现在意义上的国家，属于国家的雏形阶段，还多被人称为唐尧联盟。“司马”部落就是其中一支，在投诚之日，帝尧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心情，即兴作此曲牌，表示对“司马”部落的欢迎。

　　其他如《风搅雪》《东河沙》均传为尧所作。《五路垣》传说是舜王的父亲瞽叟感应于自然和人畜发出的声音而作，《笑回乡》《乱丝纶麻》《银扭丝》《老鸭子》《八牌子》则传为舜王所作。

　　威风锣鼓应该是中国历史上最初的祭祀庆典活动的主要表现形式，其故事性、传奇性、生活性、独特性、广泛性和鲜明传承性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经过数千年岁月的洗礼，该曲牌已经发展得十分完整：启、承、转、合，抑、扬、顿、挫，高、低、起、伏，无穷的变化氤氲其间：钗铍撇、铙铍翻，小锣添碎点，锣鼓排青天，把人们不同时段的心理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威风锣鼓，顾名思义，其独特的魅力就体现在威风上。也难怪，想当初，这是专为迎送“姑姑”所作，“姑姑”何许人也欧国联赛事激情澎湃，国家队精彩对决？华夏第一大国的女儿，华夏第一大国的“正宫娘娘”，这锣鼓不但体现着“姑姑”的身份、地位，更体现了泱泱大国的雄伟和威严，体现着尧舜两代杰出帝王吞纳天下的雄心壮志和宏大抱负，所以，“威风”二字恰到好处地反映了这一特点：“它雄劲磅礴、粗犷豪放，以惊天动地之声、翻江倒海之势使人强烈感受到一种群体力量的凝结和爆发、一种生命力撞击的震撼。它质朴地透视出古代人类以顽强的生命力向现代文明迈进的艰苦步履和生生不息的精神。”

　　神鼓通通是尧招贤纳能的博大胸怀，圣锣哐哐是舜躬耕历山的亲民风采。

　　站在空旷的唐尧故园中央，我眼前似乎涌现出了那震天动地、万鼓齐擂的浩大场面，耳际里也仿佛充满了那激情澎湃、万众呐喊、排山倒海般的怒吼声：

　　手舞神柱翻巨浪，

　　万众一心一声嗨，

　　威风锣鼓敲起来！

　　神鼓隆隆是海纳百川的澎湃，

　　圣锣咚咚有龙腾盛世的风采，

　　千古绝唱，国魂龙脉！

　　嗨！

　　昂首阔步辟新天，

　　载歌载舞迎贤良！

　　嗨！

　　打出泱泱民族真威风，

　　敲出堂堂中华大气派！

　　原载《中华祖脉》，李琳之著，西苑出版社，2014年1月